2007.7.29

 

昨天晚上又做连刊了。导非要三天内作出一期来,而且只能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,天天熬夜的日子不好过,我真怕拉练的时候一头栽那。

凌晨拉练。

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。本来应该是最安静的时刻,但周围一片喧嚣,全部亮起的灯火让人觉得好像在白天。大家吵吵嚷嚷的打背包,我在人群中,突然有种莫名的迷失。来的时候睡了一觉,于大兴周边全没印象,生活的概念从来没有这么简单过——宿舍区,食堂,训练场。一条线的生活让我觉得愈发压抑,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崇敬军人,一个因背负使命而让生活变得如是单调的人,该是怎样的英雄?

有时很庆幸自己没有报军校,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,但军队让所有人最大程度地同化了。我的性格终究受不了这种生活,其实很多人都受不了。训练其实不怎么累,但是军营里有种让人窒息的空气。一个人最难承受的不是肉体上的劳累,而是精神上的空虚。每天训练完后,很少有时间去读一些东西,几天的军营生活让我觉得生活好空虚,人更多的是活在精神里啊。

不过军营的生活也让我们从各种诱惑中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。简单的生活让人更加珍视一些事情,感情从来没有这么简单过。也许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可贵啊。

军训的日子里大家更加珍视文字,平时玩游戏的人又重新拿起了笔,虽然有日记的任务在上面,但至少所有的人希望用某种媒介记录下这段时光。军训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回忆,而过程或许没有多少人会喜欢。这是件很费解的事情。

拉练倒很有意思,大家睡意朦胧,一轮圆月斜挂当空。拉练总指挥报告的时候,把北航说成了北京航空学院。大家一阵哄笑。军营里还是保留了一些古旧的回忆。曾经的北京航空学院和现在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好像隔了一个时代,有着黑白照片和彩色照片的差别。

出发之后才发觉基地外面是几条大路,一条柏油路横贯而过,后面是封闭起来的铁路,不时有火车呼啸而过。

大家开始还比较安静,困意随夜色的消退而渐渐淡去,清晨安静地像一个未醒来的婴儿。在晨与昏的交替里书写生命原始的混沌,光明与黑暗的分界在这里变得朦胧,好像一首诗。

突然觉得好久没在清晨出去散步了。在北航时早晨是在昏睡中过去的,至少这学期是这样,大一上的时候我还保持着早起跑步的习惯。冬天的早晨,天还未全亮,体育场就有不少人了。一直跑半个钟头,然后擦一把汗,离去的时候,就会看到太阳从新主楼升起,在北京朦胧的早晨里,太阳好像一滴洇开鲜血。

大一下发现功课突然多了。晚上熬夜也越来越厉害。常常是自习到十一点半,然后卧聊到凌晨一点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就很后悔睡晚了,但是晚上又会继续熬夜。关于“今天晚上”和“今天早晨”的玩笑世龙开了无数,我们在平静里跨过每一个零点,那种感觉很苍白。

于是锻炼的时间改在了晚上,六点下课就冲到体育场跑上三四圈,走的时候也可以透过树缝看到凄艳的斜阳。我想,我只能见证一段时间的开始和结束中的一个,只有一个。生命的轮回却在日出日落中一刻不停,我只是一个旁观者。

总是习惯性的走题。

连绵的雨使路上一片泥泞,旁边的玉米倒了不少,迷蒙的雾气升起在安静的田野上,一路上大家兴致很高。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唱,把能想到的儿歌都唱了一遍了。一直喊到晨曦微明。一路上风景没怎么看,只记得成片的玉米地被我们抛在后头,雾气没有退去,看不到前面和后面的队伍,只觉得在不停地走,没有方向,没有目的。

走一会就觉得很热,厚实的军装密不透风,再加一个厚重的背包,汗水开始顺着脊背流淌。传说中的一公里奔袭是最累的,能感觉到汗如雨下,汗水流到嘴里有很咸的味道。不过也是在奔袭时才发觉自己体力原来不错,一路狂奔下来,没发觉什么不适,巴不得一直跑下去。

沿途是大兴的农村。开始见不到多少人,后来就能看到好奇的孩子和刚睡醒还没梳洗的妇女。周围有种睡意阑珊的感觉。不过我们兴致很高兴,全然不在只睡了几个小时。

接近八点的时候看见基地了,大家都欢呼起来,真是有种回家的感觉。我猜不少人体力已经透支,秋实老兄气喘吁吁的样子甚是狼狈,有时候希望是一根救命稻草。

早饭吃了很多,两个馒头,吃下去还是不饱,索性带一个回去,结果半路就吃完了。馒头有时也挺好吃的,被包扔下,倒头大睡。导说,拉练回来就会轻松很多了,但愿吧,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睡觉乃人生一大美事。